阿彬

【Elsanna】The Last of Us（17）

当一件你恐惧了很久的事情将要发生的时候，Elsa，你会怎么办呢？

有两个选择，轻松的那个是径直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艰难的那个则是继续斗争。

在今天之前我早就有无数种死法，明天也还是有无数种死法，不过我要继续斗争下去，为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而斗争，不管是两分钟...还是两天...我都不要放弃。

我不要放弃，我可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没事的，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Anna沿着雪地上的血迹继续走进了这片破败的村庄，下意识的拉开了弓弦。她知道打猎不应该靠近这样的建筑区，但雪后的森林里的动物少的可怜，这头鹿已经是唯一的指望了。而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是什么样的生命力使得这头已中两箭的鹿仍然能跑这么远的距离。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了，这头鹿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她把弓弦拉到最满，以图用最后一箭了结它的生命，但她绕过拐角，却发现那头鹿已经倒地死亡了。

她还没来得及松开弓弦，就听到了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她立刻瞄向那棵大树，警惕的大喊：“谁在那里？出来！”

树后缓缓的走出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背着猎枪，他们对着Anna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你好，我们只是想跟你谈谈。”

“如果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会射穿你的脑袋！”

实际上，她的手抖的厉害，他们又站的太分散，她根本应付不了两个人。

“你想做什么？”Anna极力使得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我叫大卫，这是我的朋友詹姆。”背着猎枪的人抢先开口了：“我们来自一个非常大的团体，那里有女人、小孩，而我们都非常的饿。”

克里斯托弗好像说过猎人从不留下女人和小孩？

“我也是，我团队里的女人和小孩也都很饿。”Anna仍然紧张，但她的手不再发抖了。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大卫开口说：“所以我想，也许我们能跟你换到那些肉吗？你需要什么东西？武器？弹药？衣物？”

“我需要药！”这句话先于她的思考出口了，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张嘴说：“你那里有抗生素吗？”

这太愚蠢了，Anna，你有没有脑子，现在他们知道你有一个伤员需要照顾了。

但我需要冒险，Elsa...

大卫和詹姆斯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卫开口说：“当然有，放在营地里，”他向Anna走了两步：“欢迎你跟我们来...”

“我不会跟你们去任何地方！”Anna把弓弦拉的嘎吱作响，“你的小弟可以去帮我拿，叫他把我的药拿来，这只鹿就都归你们。如果其他人敢出现...”

“你就会射穿我的脑袋。”大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没错。”

大卫深深看了Anna一眼，对着詹姆说：“两支盘尼西林和一支针筒，动作快。”詹姆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大卫打断了：“快去！”

詹姆离开后，Anna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瞄准大卫的头开口说：“你的来福枪我先保管了。”

大卫沉默了两秒，把枪放在了地上，“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后了好几步。Anna飞快的捡起了那杆枪，替代了射速有限的弓箭。

他们在雪中伫立良久，大卫打破寂静：“他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你不介意我们进到屋子里去避寒一下吧？”

他现在手无寸铁，而我正拿着一把上膛的来福枪，进屋子避避寒应该也没什么吧？

他们在屋子里生了一堆火，Anna不再紧张的一直用枪指着他，但仍注意和大卫保持距离，大卫把手放在火边哈着气说：“你知道，你不该单独在外晃荡。”

“我不喜欢团体活动。”Anna故作冷漠的说。

“我懂了，你叫什么名字？”

Anna反感的挑起了眉毛：“问这个干嘛？”

“我知道要信任两个陌生人不是件简单的事，”大卫的眼神相当诚恳：“虽然不晓得是谁受伤了，但你似乎很关心他们。我相信一切都会没事的。”

Anna知道自己不应当表露出任何情绪，但当想到Elsa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再次被担忧和疑虑切碎了一次，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低垂的眼睛和悲伤的嘴角。

“等着看吧。”

一阵循声者的吼声响了起来，Anna刚站起身来，一只循声者就从没关的房门进入到了室内，它在门口呆立了两秒，就径直朝着Anna冲来，Anna还没来得及开枪，伴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就准确的命中了循声者的头部。

Anna还来不及庆幸，她的第一反应是：“你还有另一把枪？”

“抱歉，”大卫已经迅速的走到门口四处张望起来，“我希望你能把来福枪还给我。”

“不行，你已经有手枪了。”

“我希望你知道那怎么用，”大卫一把将大门给关上，“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进来。看好窗户。”

Anna对大卫的戒心到此时才完全消失，不管怎么说，他刚刚完全可以不救自己的，然后就可以独吞那头鹿了，而现在在这个被怪物包围的小屋里，Anna也只能选择和他合作。

循声者简直是源源不断的来，Anna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是枪声的原因，在这寂静的村庄里，这简直是对循声者天生的诱饵，但他们只能开枪，没人能够正面不靠枪支应付循声者。

不过Anna和大卫的配合还算默契，他们精准的利用每一颗子弹，当大卫被循声者抓住时，Anna会用自己的弹簧刀为他解围，而当Anna被循声者逼到墙角时，大卫也会用自己的手枪支援她。

“你还真不赖，射的比我还准。”大卫在射击的间隙大喊。

Anna曾对Elsa说过自己很擅长射击，这不是为了赌气的气话，她毕业于隔离区里的军校，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想让Elsa给她一把武器，和她一起分担，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实际上有这个分担的能力。可是Elsa大多数时候不可理喻的不让她接触到任何武器，也不让她做任何实际的工作，从乐佩的据点离开之后，Elsa倒是默许Anna可以私自拥有几件武器，但她仍然习惯性的包揽一切工作，使得Anna也没有什么帮助她的机会。

他们的子弹实在不多，Anna后来已经收起了来福枪，改用弓箭和弹簧刀，当她从最后一个循声者的头上拔出自己的弹簧刀时，她几乎要脱力了。

“我想我们成功了。”

Anna看向满地的尸体仍然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说杀光他们了吗？”

“噢，别听起来那么失望的样子。”大卫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他走到窗边注视着平静的雪地：“你听。”

空气里只有风呼啸的声音。

“没有感染者了。”Anna出神的盯着窗外。

“没有感染者了，”大卫则盯着Anna的脸，露出了一个几不可查的笑容：“我就说吧。”他拍了一下Anna的肩膀，往屋外走去：“好吧，我们去看看我们的鹿吧。”

鹿完好无损，看来这些感染者对已经死去的东西毫无兴趣，他们又生了一堆火，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一个小时前的场景，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隔着戒备的距离。

“呼，你刚刚做的很好，”大卫拨了拨火堆里的树枝，让它烧的更旺：“我得说我们真是合作无间。”

Anna笑了一声，在火堆边蹲下：“是我们走运而已。”

“走运？不对...那不是靠运气。我相信所有事情都是事出有因。”

“当然。”Anna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大卫把手放在火边烘烤：“这个冬季过的特别惨烈，几个星期前，我...派出一群手下...去附近的小镇寻找食物。只剩几个人回来，他们说其他人已经...”

大卫似乎相当悲痛，他又拨了拨火焰，方才开口：“被一个疯女人给惨杀了。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带着另一个女人一起活动的疯女人。”

Anna几乎无法活动自己的舌头，她感到仿佛有一只阴冷的蛇在她的背上蠕动，伺机随时咬她一口，她想大喊大叫，发泄自己的恐惧，但却做不到。

“你懂了吗？”大卫静静的看着Anna，“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是的，我当然懂，我竟然蠢到把自己送到了猎人老大的手中。

Anna站立起身，立马用那把来福枪指着他，但大卫一点都不害怕，他仍用很平稳的语调说：“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她带着的一个女人而已。詹姆，放下枪。”

Anna急忙转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詹姆正用枪指着自己，詹姆冷冷的说：“想都别想，大卫。我不会放她走的。”

“把枪放下。”大卫的每个字都说的很慢，但Anna只觉得毛骨悚然。詹姆愤愤不平的放下了枪。

“现在给她药。”大卫漫不经心的盯着火焰，詹姆把药扔给了Anna：“其他人不会开心的。”

“那不关你的事，”大卫仍然没有看他，转过头盯着捡起药，正警惕的往外走的Anna：“你在外面活不了多久的，”他认真的盯着Anna的眼睛：“我可以保护你。”

Anna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外走，刚走出那间小屋，她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远处跑去，直到爬上她藏在森林里的马，她才平复了一点惊恐的内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倒霉的村庄。

 

“Elsa？”Anna盯着Elsa那苍白到泛青的脸，只觉得内心的惊恐比面对大卫时更甚。

Elsa一直没有恢复过意识，无论是自己一开始不得不用胶带封住她的狰狞的贯穿伤以止血的时候，还是自己冒险潜入猎人和感染者并存的大楼里带回缝合的针线，用颤抖的手为她缝合伤口的时候，但没有哪一个时刻Elsa的脸色有这么吓人，如果不是她的胸口仍然微不可查的轻微起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床垫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噢，我只带回一点食物，”Anna急切的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盘尼西林：“但是...我拿到了这个。”

Anna拉开了她的衣服，只觉得更加绝望了，她前几天缝合好的伤口已经发黑发紫了，她用颤抖的手将盘尼西林注射到她体内：“不！不！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一定不会。”

Elsa发出了一声下意识的呻吟，Anna立马歉疚的说：“抱歉，但马上就好了。”

Elsa在不断的颤抖，她不断发出痛苦的抽气声，Anna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了她身上，她仍然在不停的打寒战。于是Anna不得不也钻进被子里，抱住Elsa，也许是她的错觉，但当她这么做的时候，Elsa变得平静多了。于是Anna就这样沉沉睡去。

 

Anna是被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小镇理论上只有她和Elsa两个人。

她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迅速的来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几个带枪的男人在街道上四处张望。

该死，我怎么会这么蠢，他们昨天不是放过了我，是想跟踪我找到Elsa，我竟然就这样蠢到把他们直接引到了他们想去的地方。

Elsa还是没有醒，Anna俯身看着她，她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我去把他们引开，”Anna尽力忍住自己的泪水，她心中有千言万语，都还不曾来得及告诉Elsa，想来也是没有机会了，于是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哽咽着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在今天之前我早就有无数种死法，明天也还是有无数种死法，不过我要继续斗争下去，为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而斗争，不管是两分钟...还是两天...我都不要放弃。

我不要放弃，Elsa，我可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一起死去也可以很诗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