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彬

【Elsanna】The Last of Us(19)

奇怪的是,当一切已然将要发生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害怕了,尽管她再三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尽管她清楚的知道不会有什么千钧一发最后时刻的救赎。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What is dead may never die.

 

“快醒来。”

Anna被人唤醒了,还来不及睁开眼,一只有力的右手就拎着她的领子把她往囚室外拖去,另一只手则限制了她双手活动的范围,所以尽管她用尽力气想去挣开束缚,也没什么用,只是在切割室内发出了一些徒劳无功的叫骂罢了。站在一边看着的大卫按住了她的肩膀,并用一记有力的肘击打断了Anna的脏话,接着她便被两个人按在了那张切割桌上。

“我警告过你。”大卫高举起一把血迹斑斑的屠刀,正打算用力挥向Anna的右手。

“我是感染者!我是感染者!”Anna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真的?”大卫仍然没有收起屠刀的意思,他反而笑了起来,于是趁着他还在笑,Anna及时吐出了下一句话:“现在你也被感染了。”

大卫发出了更低沉的笑声,Anna把头偏向自己的右腿:“在那里,卷起我的裤腿。快瞧瞧!”

“那就陪她玩一下。”大卫歪着头向另一个人示意了一下,将手上的屠刀反手钉入Anna头边的桌面,他的笑声终于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刹那消失了。

“你怎么说的?”Anna笑了一下:“所有事都事出有因,对吧?”

另一个人用颤抖的手指向Anna的伤口:“那是什么鬼东西?”

“她早就该发病的。”大卫的语速变快了:“这不可能是真的。”

“在我看来可是该死的假不了!”

那个人松开了自己按着Anna的左手,大卫也短暂的松开了手盯着自己断掉的手指,于是Anna抓住大卫钉在自己头边的刀,一刀砍向了那个心神不宁的帮手的脖子,同时一侧身从左侧翻下了切割桌,Anna越过在地上抽搐的帮手的尸体,在大卫准度堪忧的射击中翻过了敞开的窗台,逃进了肆虐的暴风雪之中。

她在风雪中极速奔跑,仍然能听到大卫的枪声,以及他令人作呕的声音:“你要跑去哪里?Anna。”她没有理会他的话语,翻进了一个敞开的窗户,小心的在走廊上移动,也许她已经甩掉了大卫,可不想再惊动他其余的手下,而这些手下正在议论这突如其来的枪声。

“我们听到枪声了!”

“我受够这些事了,他这次太过分了。我早就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太放任他了。”

“那女孩杀了我们的人,而且还是感染者,她还逃走了。”

在路上她也有几次惊动了大卫的手下的经历,也曾迎头撞上过搜寻她的猎人小队,但都有惊无险的逃开了,她最后甩掉了所有的敌人,甚至还搞到了一把手枪和一柄弹簧刀,从一个窗户翻进了一家空荡荡的牛排餐厅,她从空荡荡的桌椅间穿行而过,她推开了牛排餐厅的正门,正想庆幸一下自己的死里逃生。

大卫的那张该死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没来得及举枪瞄准,大卫就死死的抓住了她的双手。

“要追踪你不难,”大卫拧下了枪,把她推倒在地,瞄准她的头:“你怎么办到的?”

Anna没有理会那把瞄准自己的枪,迅速的奔向了满是桌椅的大厅,大卫按下班机,才发现这把枪根本没有子弹,当他回过神来之时,Anna已经将自己隐藏在桌椅的阴影之间了。

“没有关系,”大卫笑了:“你哪也逃不了。你想要逃离?就得来拿这些钥匙。”

我也没想逃,我要杀了你。

“我知道你没有感染,没有人被感染了还这么拼命要活下来的。”

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个禽兽,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拼命的想要活下来,你永远不会懂的。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你那该死的刀已经嵌入我的脖子,我也要用最后一点力气试着活下去。

“你不断的让我刮目相看,很遗憾你不会再出现了。你现在就停手,我保证做的干净利落的。”

只有懦夫会选择轻松的死,我选择在痛苦中斗争下去,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

Anna悄无声息的从背后接近了大卫,她张开双臂,以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把弹簧刀刺进了大卫的胸口,大卫没有理会胸口的刀伤,而是握住了Anna的双手,他用力往后一靠,将Anna狠狠砸在了背后的餐桌上,碰倒了餐桌上燃烧的煤油灯,接着以一记过肩摔将Anna摔在了面前。做完这一切,胸口的刀伤终于起了作用,他和被摔晕的Anna一起,在这个逐渐燃烧起来的餐厅里失去了意识。

 

Elsa在风雪中前进,暴风雪大到十步以外的景色都变得模糊不清,那张地图彻底失去了作用,她像只没头苍蝇一般在雪地里转来转去,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白费功夫,我什么都没看见。”

“继续搜索,如果她经过这里,我们会抓住她。”

“我们必须保护避难所,现在放任一个感染者在镇上到处乱跑,而我们却得守住这个该死都出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论是猎人小镇警铃大作,所有的猎人都在难以视物的暴风雪里戒备的巡逻,还是猎人间的谈话,都意味着Anna逃了出来,至少说明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事,但她仍然忧心忡忡。

那么,我该去哪里找你呢?Anna

Elsa闯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屋子,那里面整整齐齐的堆着很多鞋帽衣物,在一个架子上她发现了Anna的背包,尽管知道Anna暂时没事,她的心还是下意识的一沉,而架子上贴着的可疑的“肉类总账”账单责让她心中的阴影越发的深沉,她推门进入了隔壁房间,即使以她的心智也发出了一声惊讶的感叹,那个房间充斥着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尸体,Elsa杀过很多人,但看到这样将人像杀掉的猪似的挂起来场景还是令她反胃。

我得找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

她离开了这间可怕的屋子,再次进入了狂暴肆虐的暴风雪之中,当她抬眼看向远处的时候,她几乎跪倒在地。

天呐,Anna。

她疯了一般的向远处那间燃烧的房屋跑去。

 

Anna和大卫几乎是同时恢复了意识,他们在燃烧的餐厅里同时睁开了眼睛,刚刚那场搏击使得他们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变得十分艰难,Anna几乎用了两分钟才使得自己在地板上翻过身来,怀疑自己的肋骨断掉了,她一眼看到了大卫被甩到十米外柜子下的砍刀,她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命全依赖于此,因此她忍受住背部剧烈的疼痛,不去管身边燃烧的熊熊烈火,艰难而缓慢的向那把刀爬去。

不,太慢了,我听到他起身的声音了,我得再快点。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拿到那把刀了。

是的,就差一点。这三天来,第一次,Anna感到了绝望,在她离唯一的活路只有一臂之长时,大卫冲着她腹部的那一脚真的令她几乎要放弃所有挣扎了。倒不是那一脚加诸了多少额外的疼痛给她,而是这已经是这几天来不知道第多少次,她以为自己拥有了逃脱的希望,但又被人狠狠的毁掉,她从心底里感到了疲累,她伏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我知道你有勇气,”大卫捂着胸口的刀伤说:“放弃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感到丢脸。”

不!Anna,你这个废物,还没有到最后一秒,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你忘了你对Elsa说了什么吗?你说你一定会回去找她,你要是现在放弃,你就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不,就算是虚妄的希望,我也不要放弃。

我一定要回去见她。

Anna咬紧了牙关,她缓慢的向前爬去,不再管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到底有多么疼痛。

“我猜你不会放弃,”大卫好像笑了,但Anna没有理会,她用尽全力支起身子,伸出手去够那把刀,就在她将要触碰到刀柄时,她听到了大卫的话:“不是你的作风,对吧?”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她的左肋,Anna顿时被踢倒在地。

大卫跨坐在她的背上,按着她的头,凑近她的耳朵说:“你可以试着求我。”

“去死。”

大卫把她翻过来,掐着她的脖子:“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嗯?让我跟你讲清楚,”他没有理会Anna的挣扎,慢条斯理的说:“你不晓得我干的出什么事来。”

Anna没有说话,没有理会自己仿佛断掉的左肋的疼痛,也没有理会将要窒息的痛苦,她只是尽可能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去够那把该死的刀。

你也太小看我了。

可能下一秒我就会被掐死,但这一秒的我还没有停止呼吸。

那么我绝不会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坚持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

她紧紧的握住那把刀,狠狠的向大卫的脖子上劈去,脖子上那双仿佛永远不会松开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大卫倒在了地上,她翻身而起,对着他那张可恨的脸狠狠的挥刀。

她忘了内脏的疼痛,忘了肋骨的痛楚,忘了窒息的喉咙,她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对着眼前这张该死的脸不停的挥刀,不停的挥刀。

什么时候停下来?她没想过这件事,也许她会不停的挥刀,直至自己生命的终结。

她的生命里好像只剩下挥刀这一件事情了。

“Anna!”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夺下了她的刀,把她从那具该死的尸体边拉开。

“不要!”她失控的大喊:“该死的别碰我!”

“没事了,”那个人没有理会她狂暴的挣扎,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没事了,是我,Anna,是我。”

她看到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于是她终于哭了出来:“他想...”

Elsa把泣不成声的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她轻轻抚摸着Anna的红发,轻柔的说:“没事了,没事了。”

“Elsa,”她抽噎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于是Elsa把脸埋在她的红发里,她的泪水掉落在Anna的红发里,仿佛融化的雪花:“现在没事了。”

那颗十三年前冰冻住的心,终于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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